沒法說的王立
——序王立樂譜集《蓑笠橫江釣》
毛夢溪
“不是每個擦肩的人都會相識,不是每個相識的人都會相知。”這是由我作詞、王立老師作曲、王愛華演唱的《說不出的愛》之中的句子。這是一首愛情歌曲,我和王立老師不是異性,也不是“同志”,所以沒有愛情,但有的是相識、相知的機緣巧合,有的是相知、相惜的難得情份。
與王立老師相識,先是因為傳說中他的音樂天賦與文學才華,更是因為他的樸實與厚道。歸根結底是因為一個共同的愛好——音樂,我們走到了一起。雖然至今我們也只有和黔東南音樂人在凱里歡聚,那群體式的一面之緣,但我們的合作程度早已走向了“蒂固根深”。
以前,做音樂,我是一個“純粹”得接近無知的人。只知道寫詞,別的啥也不管,啥也不會。真正全面參與,還是從認識王立老師開始,是王立老師把我帶進了“自娛自樂”全新的音樂世界。如果說以前叫“寸步難行”,現在可以說“海闊天空”,不再受這因素那因素的左右,不再受這方面那方面的約束,想咋做咋做,獨樂樂也眾樂樂,眾樂樂又獨樂樂,總之有些不亦樂乎。
做音樂的人都知道,現下作詞是音樂界最弱勢的群體(或許名家可以除外)。我詞作者不但要找人作曲,還要花錢去做編曲,求人或花錢請人去唱小樣,后期的費用也是不能少的。做來做去,做成了只賠不賺的“包工頭”。這是現在底層音樂人的一個現狀。
就是在這樣一個環境中,王立老師幫我“拉下水”,比如在我完全不知道怎么運作的情況下,王立老師幫助作曲,幫助聯系編曲、聯系演唱、聯系后期,在我不知不覺之中,完成了所有選項,拿到我手里的是一首非常好聽的《無盡的別離》。其實這是捏在我手里十幾二十年的一首詞,經過煙鎖清秋(唐美華教授)的深情演繹,那一份無奈與繾綣,到此時才算有所釋懷。
從煙鎖清秋、王愛華、沁心小筑、王小娟到陶靜,都是王立老師介紹我認識的歌手。王立老師會作詞、作曲,人緣又好,所以音樂人脈資源比我豐富得多。比如他所介紹的煙鎖清秋,居然是我的同鄉,同為湖南祁陽人。當然,在人際交往上,王立老師絕不是一把好手,甚至可以說是“笨笨”的。因此,他當然沒有告訴我煙鎖清秋是我同鄉,而是我在王立老師的博客文章中發現的。
王立老師“笨笨”的故事很多,因為直到現在,他還常常幫襯著我,所以暫時不宜爆料得罪他太多。
這是我首先要說的,王立老師的厚道,厚道得驚人。多年來,他不但幫襯著我,也幫襯了很多如同我一樣,在音樂上有所追求,又有些無能為力的人。
有一些朋友,總把王立老師和民進中央原副主席、著名作曲家王立平搞混,但更多的朋友以為王立老師是一個專業作曲家。其實這都是從音樂角度的一個錯覺或經驗判斷。如果我告訴你一個真實的王立老師,保證你不嚇一跳,也會吃一“鯨”。王立老師長相非常符合前面說到的“厚道”,但絕不符合他的音樂,他的音樂可真有些狡詐多變,不好說是不是狐貍,但他的音樂細膩善變的程度,那真的是比女人還女人。
現實生活中,王立老師是貴州劍河縣一個國企公司的經理,常常忙得“四腳不點灰”,長年奔走在廣東、廣西、重慶、湖南和貴州其它縣市之間,所以后來我終于理解他作曲為什么那么快了,有時一夜居然能寫三、四首。這其中,一是由于他的才華在那,具備這個條件;二是他的確沒有太多的時間;更為奇葩的是,離開了電腦,他寫不了曲,所以,回到家,端坐電腦前,邊寫邊打譜,時間顯然是有限的,不快也的確不行,找他寫曲的人又多得要命。名聲在外,人緣又太好,不好擋,也擋不住。
與其說王立老師的惜時如命,倒不如說他對音樂癡迷得過份。很多時候,他是在深夜回到家里,才開始一天的創作,不像我們多少能找一些比較寬松的時間與環境,而他只能利用一切可能的時間,但又不能隨時隨地,所以多數只能在深夜回到家里。人到中年,精力自然一年難如一年,如果沒有那一份癡迷與執著,我想大概是不太可能長期堅持的。
沒有才,所以不敢用“江郎才盡”,但這一兩年的確不如以前之勤快,歌詞漸漸寫得少了,而且寫得少了許多。我是一個胸無大志,隨遇而安的人,尤其要命的是不想缺席孩子哪怕一天一段的成長經歷,沉溺于家庭瑣事多了,有些疏遠了音樂。前段王立老師還不斷地在“喊我”寫詞,最近有一些日子不怎么“做聲”了,估摸著他對我開始已有了些“積怨”,也或許開始產生了失望情緒。
一個被眾多詞作者求著、追著的作曲家,還顧得上抽空催促我,更何況我們的交往也僅限于音樂,你說這不是緣于對音樂的癡迷與執著是什么?沒有問過王立老師的感受,自我感覺,或許我們兩個更心有靈犀,更適合合作。比如,我寫了詞,發給他,就什么都不用管,什么溝通什么交流仿佛都是多余,可以說,就詞本身我們幾乎沒有過什么溝通,微信、QQ上的交流,也只是偶爾扯上幾句閑篇,僅此而已。
如果要說我們“心有靈犀”到什么程度,打個比方說,去年他說要為他家鄉“南寨鎮”寫一首歌,什么資料都沒給我,明確的告訴我:“我只能給你幾個詞:錫繡、仰阿莎湖、天堂界。”后來便有了這首《悠然南寨》:
可還有這樣的超然物外?
可還有這樣的綠色生態?
錫繡苗服世世代代,
村村寨寨相親相愛。
可還有這樣的淳樸實在?
可還有這樣的悠然情懷?
牛角米酒暢暢快快,
祖祖輩輩安營扎寨。
這可是生我養我的南寨?
這可是生生不息的南寨?
低頭靜思仰阿莎,
舉目大美天堂界。
這就是我思我想的南寨,
這就是欣欣向榮的南寨,
陽光鋪就康莊路,
綠色發展幸福來。
我的錫繡,我的南寨;
仰阿莎湖,天堂界,
我的南寨。
就這樣,我們合作了幾年,合作了幾十首歌曲。至于好與壞,這瓜田李下的,容易有借表揚王立老師也在表揚自己之嫌,所以我一句也不說,還是請大家去品味、去體會。在此之前,我摘幾句著名詩人、詩評家對他音樂的評價,立此存照:
感覺王立的曲子,最突出的特點:一般主歌都比較沉穩含蓄,但副歌卻有清奇嶙峋的突破,感覺好溫婉,纏綿而又高貴抒情,他的旋律絕不是一般的套路,而總是出乎預料,在你覺得可以順勢而下時突然來個抑揚頓挫的轉折。
因為涉及到喜怒哀樂各種情懷的歌曲,王立譜出的曲子也便有不盡相同的展現,或陰柔溫婉,或豪放熱烈,或悲憤幽怨,或激進抒情,總之各具才藝,境界獨特。
這是王立老師對音樂的癡,下面說說王立老師對家鄉的那份愛。
熱愛家鄉,是每一個人的本能。王立老師也是,他熱愛家鄉,愛得非常深沉。
2016年年底,我在新華網上看到這么一篇報道《劍河:一份成就仰阿莎尋根之旅的建議》,報道中寫道:
“我們的建議送上去了?”“送上去了,政協委員提了,人大代表也提了!”“太好了,這回巫包有看頭了。”11月28日晚,在巫包村,村民們在qq群、微信群里熱議起來,相互奔走呼告。
劍河政協提案與法制委員會主任彭錦告訴筆者,他11月27日確實收到了一份涉及巫包的提案,就是《關于建立仰阿莎鄉村農文旅體一體化產業園的建議》,“我們立即進行提案梳理,20個工作日后,我們將交付縣政府辦復。”
是什么原因使得這份建議引起這么高度的重視?建議起草人之一的政協委員王立老師道出了其中的秘密。
王立老師說,劍河縣是仰阿莎的故鄉,傳說中仰阿莎是從巫包村七星塘邊上的老水井里出生的。在縣城,我們已經建立起了仰阿莎主題公園、仰阿莎溫泉小鎮、仰阿莎景觀大道等一系列城市景觀,但是游客若要想了解和追尋仰阿莎文化的源頭,必須來到仰阿莎的誕生地。為了圓游客的這一夢想,必須好好保護和開發好巫包,建立一個與有別于城市景觀,彌補城市旅游體驗不足的鄉村仰阿莎文化體驗地。
“賞賞溫馨的田園美,嘗嘗熱情的攔門酒,跳起歡快的蘆笙舞,吃到可口的農家飯,體驗原生態的農家生活……”王立老師說,過膩了高強度城市生活的市民,來鄉村放松一趟是很有必要的,這對于農村就是機遇,希望這一份建議能夠成就廣大游客的一趟仰阿莎尋根之旅。
這就對了,記得去年王立老師找我“辦事”來著,讓我幫助他為鄉村旅游柳富村寫牌扁和對聯。當時我找了著名書畫家謝云生、王沛忠二位老師。聽了他們的故事與想法,二位書畫家也頗為感動,不但免費寫,而且各寫了還不止一幅。
王立老師在黔東南州、劍河縣擔任著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他不但為家鄉的發展寫提案、議案,而且還以實際行動來支持家鄉的文化事業。
劍河縣南寨鎮柳富村是王立老師的故鄉。該村原生態民族文化保存完好,民族風情濃郁,錫繡堪稱世界一絕。為了推動村民對民族文化的保護和傳承,村委會想添制幾支蘆笙,但村里資金困難。2011年 12月,王立老師便用自已的稿酬,為村民們買了7支蘆笙,并運回村里,實現了村民們的心愿。
無獨有偶,2016年4月,王立老師為了不使蘆笙這一民間藝術消失,他從劍河縣委宣傳部、信用聯社、民宗局和農行等部門籌到6600元錢,請非物質遺產項目《苗族蘆笙制作》縣級代表性傳承人唐勝明制作了15把精致的蘆笙,特意送給南寨鎮柳富苗寨小學,并請村里的蘆笙手定期給學生們上蘆笙課,傳承和弘揚本土民族民間文化,豐富學生課余生活。
人物不論大小,絕大多數還是熱情并心系著自己的家鄉,只是有些家鄉只需記著、牽掛著就好,而有些家鄉不僅需要記著、牽掛著,更需要為它做些什么。王立老師雖然沒有為家鄉做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但他的這份愛,同樣愛得深沉!
金無赤足,人無完人。本想就一直這么厚道下去,不揭王老師的老底,但就像寫作有寫作的習慣,不寫到沒完,不吐夠不會痛快。每想到此,腦海中會第一時間蹦出歌手煙鎖清秋的一句話:“立哥呀,笨死了。”
當然,王立老師依然好好的,沒有“笨死”。其實,王立老師也不是所以的都笨。比如他作曲都是電腦打譜,并且還非常快,幾分鐘十幾分鐘能搞定一首,因此還可以說他的電腦運用水平還是很高的!但要說把歌詞從微信上傳到QQ上,把歌曲上傳到原創音樂基地,尤其是上傳圖,他就是搞不定,這實在是笨得可以。
沒法說的王立,厚道得驚人、癡迷得過分、熱愛得深沉,當然笨得那也是可以的。三菜一湯,不講老少皆宜,還算暈素搭配標準到位。最后衷心祝愿王立老師的第二部樂譜集《蓑笠橫江釣》出版順利。
是為序。
2017年9月5日于北京
(作者系民進中央宣傳部副部長、北京昌平文聯名譽副主席、河南鄭州師范學院兼職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