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之利劍正辟開那些涌動的暗冰
——讀白庚勝先生的現代詩有感
小 語
你是被春天梳理得一絲不亂的田園,
軟軟的風,
濕濕的雨,
黃黃的菜花,
還有那桃紅與李白,
都被纖腰的蜜蜂,
織綴在山青水綠的苗繡。
——《茍壩隨想》,摘自2019年4月12日《解放軍報》
讀著白庚勝先生的詩,我聽見一把利劍在陽光下辟開一些暗動的冰。
白庚勝博士在我心目中不完全是一位詩人的形象。
他干凈灑脫、黑白分明、博學多才、博古通今,再加上口才頗好,所以,我更愿列他進文化學者或者美學家范疇,翻開他學富五車的人生閱歷和著作等身的研究方向,詩人之“大包容”常被隨處可安,但用在白庚勝博士的身上,妥與否,才疏學淺的我把握不大。
真正把白庚勝先生當詩人,是在2019年3月的全國“兩會”上,是在聆聽了他解讀習近平總書“培根鑄魂,堅持與時代同步伐,用精品奉獻人民”之后,面對《人民日報》記者,他說了一句讓我無法忘記的活,他說:“大凡中央和全國最重要的會,黨中央總書記第一站到哪,就證明那個地方需要鼓勁,需要提升,需要為其點撥更廣闊的發展方向……而今年的兩會,習近平總書記第一站是看望文化藝術界、社會科學界委員并作了重要講話,就足以說明黨中央和習總書記對這個界別的高度重視,更直接點,就是這個集體需要更大的融合、創新與發展……”
筆者是聆聽完白庚勝先生長大四十分鐘的哲理與詩意解讀過后,再沿著白庚勝先生的詩作開始溯源的,方感覺到他的詩才美到了極致。
納西族的文化不高也不低,
它東通中原、西貫印藏與歐美,
海納百川卻不喪失靈魂就很好。
納西族的品質不雅也不俗,
它外樸內秀、深厚沉雄,
大方大度就很好。
納西族的力量不強也不弱,
它開過天、辟過地,
曾經移山填海,
一次次浴火重生就很好。
納西族對人不卑也不亢,
它平等待人、決不勢利就很好。
納西族處事不熱也不冷,
除了重情重義還講理講德就很好。
納西族的性挌不快也不慢,
它享受生命慢慢吞吞而創造生活爭朝夕就很好。
納西族的氣度說凡也不凡,
勇于犧牲、無所畏懼就很好。
……
一首蕩氣回腸的佳作《納西族》,在一氣呵成的文字里感受到了作者對自己民族的“愛”,這是一種大愛。字字珠璣的文字中,流淌出詩人對自己民族圖騰般的美學陳述,既吶喊出自己民族的精氣神,點題民族的“元亨利貞”,并后半部分“點題”出“滴滴熱血滳滴忠,只與祖國共存亡。” 一點也不拖泥帶水,鏗鏘有力。
同時,他的《金川之行》以“三月金川”的嫵媚,意象“景”“致”“情”“夢”,那是疊響出一幅民族之花的畫卷,如一串說話的珍珠穿起高原雪山的三月,能摸摸到藍天與雄鷹,能聽見那里父老的心跳:
三月金川,
片片梨花都被點亮如燈,
張張房頂都陶醉得通紅,
藏歌漢樂響徹宵宵。
三月金川,
雕樓從寒冬伸直腰桿,
兩岸被座座橋梁手拉著手,
雍仲拉頂金光閃爍。
金川三月,
綠水向丹巴流去,
花陣向馬爾康進發,
日出與月落我行我素。
三月金川,
溝溝壑壑都在做容納夏雨的愿想,
村村寨寨都在做收獲秋果的美夢,
家家戶戶又在盤算除夕的團圓。
五千年文化的長河,“家”之詩汗牛充棟,美不勝書。白庚勝先生在一首《出嫁》中將“家”“愛”“情”“不舍”“祈福”表現得淋漓盡致,遠離蒼白無力,每讀一次總讓人淚眼婆娑。尤其是對“出嫁”時父母心酸的刻畫與心靈慰藉堪稱完美。
《出嫁》
——女兒出嫁感懷
出嫁不是出家,
只從舊巢飛向新窩;
出嫁不是出行,
飛鳥永遠眷戀舊林;
出嫁不是出走,
怎能走出父母親的牽掛?
出嫁不是出差,
決非為了一時之計;
出嫁不是出世,
只會讓人深入人間煙火;
出嫁不是出訪,
怎會那么輕松自在、浪漫灑脫?
出嫁不是出局,
只是去編織新生活的網罟。
出嫁是出生,
生命又經受一次莊嚴的洗禮;
出嫁是出發,
萬里長征由斯啟程;
出嫁是出列,
足以走上疆場奮力一戰;
出嫁是出鞘,
一任群魔在滿地狂舞;
出嫁是出彩,
從此里里外外、八面生風;
出嫁是出色,
且去生兒育女、創造世界。
出嫁啊出嫁,
破涕為笑、紅妝朝霞,
建設家園、延續生命,
開始一次壯麗的出征!
出嫁啊出嫁,
不可出差、不能出軌,
其樂融融、甘之如飴,
正當一回激動人心、萬眾矚目的出場!
出嫁啊出嫁,
方向既定、擁抱大海,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作一番滿載而歸的出航!
出嫁啊出嫁,
不畏風雨、踏平坎坷,
氣勢如虹、完勝在望,
絕對是一度堅貞不渝的出師!
……
詩之《大海》,又一下子讓人觸摸到詩人在娓娓道來中的愛國之情中,把內心深處的所有細胞傾注給了屬于自己驕傲的母親和祖國。他寫道:
為溫馨的家園詩意,他情真意切。
為坦蕩的人生抒懷,他一馬當先。
因為我是大海,
我執著于不息的運動、思想,
決不折服于烏云的禁錮。
我的海面明白如鏡,
只是蒙上神秘的藍紗。
我的海風時柔時剛,
總在峭壁上契刻愛情的永恒。
我的海霞朝朝暮暮,
只為真誠與友誼
披紅掛彩。
我的海底暗流洶涌,
儲藏著不可思議的能量。
……
詩人站得非常高,提著一把劍在遼闊中行走,憑著人生之感悟與學研路上的艱辛,他看透和看清這個十四億人口的大國,每一個人都是一個小小的心房,而每一個細胞如何發出自己最清晰的聲響,詩人一直在思考,然后他以“感恩”為主線吶喊出對這個時代的強音,他說:
我喜歡被壓迫,
否則我便失去動力;
我不怕被凌辱,
它喚醒我捍衛做人的尊嚴;
我迎接挑戰,
它讓我血性不滅;
是炮火與硝煙,讓我懂得和平的珍貴;
我享受和諧,
要蕩滌一切不平、嫉恨與污泥濁水。
于是我學會感恩,
象花葉之于大地,
粉身碎骨也要回報生命的源頭;
似羔羊之于乳母,
跪謝綿綿不絕的養育之恩;
象航船之于燈塔,
不忘暗夜沉沉中的指引。
有了感恩,
我便找到了自己在天宇間的位置,
也在錯綜復雜中游刃有余,
更打開與佛祖息息相通的秘鑰;
我才傲然不群、遺世獨立,
我才先天下之憂而、后天下之樂而樂,
我才精鶩八極、志存高遠,
我才寧折不彎曲、立地又擎天!
……
當然,詩無足金。首屆魯迅文學獎獲得者王久辛說:“白庚勝先生的詩,別人無法學來,因其哲理與文化高度讓人望塵莫及,他找到的路徑將知識點與詩意一碰撞,定會噴發……但在每一首詩的標題上如果盡量思考更成熟一些,適當增加陌生感,方更妙”,筆者有同感。
此時,我必須回答我自己提出的“白先生不太像一名詩人”的偽命題。迅速給自己糾偏,答案是:白庚勝先生不僅是一名優秀的文化學者,亦是一名優秀詩人,滿身的、從血液里淌出的“正”氣如虹、詩性如歌。
最后,我不禁要說,當今如此多的詩人中,又添一位在“畫像、立傳、明德”上將詩學、意境與知行“合一”的好詩人,這是新時代文藝家們全心全意踐行習近平總書記關于文藝創作重要論述的生動實踐。
此時,我看見詩人白庚勝在如此美妙的世界里,提著一把正義的利劍以詩觀正。
附1:白庚勝簡介:著名文化學者、全國政協常委、中國作協副主席,“相約2020,詩寫脫貧攻堅”總顧問,博士后。
附2:小語簡介:本名楊杰,中國作協會員,貴州省作協理事,《貴州詩人》主編。“相約2020,詩寫脫貧攻堅”執行策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