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夢長詩《釣魚城》研討暨分享在京舉行
專家研討趙曉夢長詩《釣魚城》
趙曉夢長詩《釣魚城》研討暨分享會現場
以詩歌的名義致敬屈原,以詩歌的名義回望歷史、傳承中華傳統文化。6月9日,由中國詩歌網、巴金文學院、成都文學院、小眾書坊主辦,重慶市合川區作家會、重慶伍舒芳健康產業集團(希爾安藥業)、成都迪康藥業協辦的趙曉夢長詩《釣魚城》研討暨分享會在北京舉行。中國作協黨組成員、副主席、書記處書記李敬澤,中國作協書記處書記邱華棟,人民日報海外版副總編輯李舫,《詩刊》主編李少君,《解放軍報》文化部主任劉笑偉,中國人民大學文學院副院長、教授楊慶祥以及孫衛衛、喻言、二毛、邰筐、藍野、張洪忠、周燕群、李壯、超俠、羅廣才、唐榮堯、馮楨炯、洪君植、齊冬平、楊宗鴻、王峰、丁一鶴、黃尚恩、陳仕彬、楊清茨、艾諾依、中島、梁子、王洪、向道華、羅亞蒙、彭明榜、張建平、劉亞庚、今之、馬金龍、李碩等50余位專家學者與會研討。研討會由青年評論家、《人民文學》編輯趙依主持。
據史料記載,公元1259年,成吉思汗之孫、蒙古帝國大汗蒙哥本人在重慶合川釣魚城下“中飛矢而死”。于是,世界歷史在釣魚城轉了一個急彎,正在歐亞大陸所向披靡的蒙軍各部因爭奪可汗位置而急速撤軍,全世界的戰局由此改寫。釣魚城因此被譽為“上帝折鞭處”,南宋也得以延續二十年。在釣魚城下出生、長大的詩人趙曉夢,懷著對故鄉深沉的感情凝結,用10余年的時間收集鉆研史料,寫作大半年,創作出1300行的長詩《釣魚城》。這部長詩,既是趙曉夢的第一部長詩,也是首部反映改變世界歷史的“釣魚城之戰”長詩作品。
長詩《釣魚城》所敘寫的雖是這場艱苦卓絕的戰爭,但它并沒有依照歷史的時間連貫性而次第展開,它由攻城者、守城者和開城者三個方面主要人物的內心自白構成全詩,一共三章。第一章《被魚放大的瞳孔》,以蒙哥開始,蒙哥夫人、前鋒總指揮汪德臣押后,披露了這三個人在彌留之際的遺憾、痛苦、仇恨、掙扎。第二章《用石頭釣魚的城》,展開了釣魚城守將余玠的無奈、王堅的郁憤、張玨的悲涼。第三章《不能投降的投降》,王立、熊耳夫人、西川軍統帥李德輝相繼登場。今年1月,《草堂》詩刊用23個頁碼推出了這部長詩;4月底,《釣魚城》長詩單行本由小眾書坊出品、中國青年出版社出版,引起詩壇關注。
《釣魚城》研討暨分享會現場
當天的研討會上,專家們認為,在這部作品中,趙曉夢表現出杰出的詩歌技藝,對復雜歷史的解讀詮釋力,以及罕見的長詩掌控能力。《釣魚城》都是詩中的人物在表白,詩人從所寫對象里退去了,這首詩的突出結構特征就是釣魚城和曾經與它結緣的各種人物仿佛在自出現,自說話,不需要詩人的解釋或解構,也不需要詩歌的再現或再造。這是歷史的外在痕跡和詩人內心生活的和諧,仿佛是歷史現實本身,其實是詩的太陽重新照亮歷史的天空。
專家們認為,這首長詩最大的特點是詩人主體對歷史的穿透力,不是玩技巧,是一種對歷史的撫摸,貼近歷史、走出歷史,最后以他溫潤而強大的心靈把釣魚城的歷史穿透,帶進了這首詩歌。趙曉夢從詩人的角度去感知、表現重大的歷史事件,將宏大敘事與個體抒情有機融合,歷史意識與生命體驗互滲互補,讓一段沉重殘酷的歷史充滿了人類心靈的體溫,成就了一種血色浪漫的審美特質,既厚重大氣又顯靈性充盈。有人認為,在《釣魚城》展現出的長詩寫法,打破了一般西方敘事長詩的寫法和路數,采用了東方詩人的寫法,抒情史詩的寫法,形成了敘述的抒情倫理學,人文邏輯很強。有人提到趙曉夢以戲劇化、抒情性表達他對歷史感知,創作了意象,避免了歷史說教,而是貼著人性悲憫的情懷寫作。
李敬澤:《釣魚城》可以寫到60歲,將可能成長為一部偉大的史詩
中國作協副主席、文學評論家李敬澤發言
在研討會上,中國作協副主席、著名文學評論家李敬澤對《釣魚城》進行了深入的分析。他見多識廣,發言精妙。首先他認為趙曉夢選擇“釣魚城”這個題材好,“我們民族的歷史中有很多至今不為人熟知的英雄業績,‘釣魚城之戰’就是其中之一,它在一個世界規模的事件中發揮了影響,一根釣竿釣起了世界,它值得被書寫。詩人趙曉夢做了個‘大夢’”。
長詩的寫作,最能考驗一名詩人的功底。李敬澤談到事關歷史的長詩如何平衡敘事性與抒情性。他高度認可趙曉夢在《釣魚城》的寫作中,舍棄了人對人的外部的觀察,而力圖從內在性抵達史詩效果。“對歷史上這樣一個非常宏大、復雜的大規模事件進行創作,很有挑戰性,但趙曉夢用了一個很巧的辦法,史詩包含著大規模的人類行動,是大規模的人類行動的記憶。行動包含著敘事,你就要講事。現在不僅不是講事的問題,趙曉夢把筆都放到了每個人的內部,也就是說對人的外部的觀察度舍棄了,直接從內部去看,這個我覺得是一個非常大膽和非常有意思的辦法。”
《釣魚城》長詩中有九個不同人物,三個人一組,攻城的、守城的和最后開城的,趙曉夢用內心獨白的方式,進行對話,讓李敬澤感到“很有意思”,他認為“《釣魚城》還可以做地更好,打得更開,膽子還可以更大,還可以讓這九個人對話性更強。甚至這九個人要發生爭辯,這種爭辯不一定是面對面的爭辯,是世界觀的爭辯。你可以想一想蒙哥的世界觀是什么樣的世界觀?是空間主導的,一往無前的,地有多遠馬就要踏多遠,風吹到哪他的馬就要到哪,這是一個草原的蒙哥的大汗的世界觀。余玠的世界觀是深深扎根在農耕文明,這樣的一個儒生,是一個釘釘子的這樣一個世界觀,是要深深扎在這里不動的世界觀。實際上發生在釣魚城就是這個沖撞,這樣的對峙,我覺得如果要把它變得更突出、更鮮明,形成一個內在性的多聲部的交響樂,可能會更好”。同時,李敬澤認為,趙曉夢的《釣魚城》還沒寫完,《釣魚城》不能畫句號,“像《釣魚城》這樣一個偉大史詩值得反復斟酌、反復去寫、反復發現。目前這個《釣魚城》是第一版,甚至可以寫到二三四版,寫到60歲。到時候,我們可能會看到一部真正的銘刻著我們民族的偉大的業績和記憶的,同時又蘊含著我們這個時代對于時間、空間、歷史、文明、生死等等一系列基本我們民族生活的深刻思考的這樣一部偉大的史詩,我們非常期待。”
邱華棟:趙曉夢成功探索了當代詩壇少有的敘事性
中國作協書記處書記、主席團委員、詩人、作家邱華棟發言
中國作協書記處書記、主席團委員、詩人、作家邱華棟最早在《草堂》雜志上讀到《釣魚城》,“非常震驚。我一看,曉夢可以了!從1980年代一路跌跌撞撞,我們走到今天,他終于成就了自己一生的寫作中一個耀眼的作品。”邱華棟與趙曉夢早在1987年上中學的時候,他們就互相通信。當時兩人都是中學生詩人,在語文報和中學生文學雜志上發表詩歌。趙曉夢寫出長詩《釣魚城》,讓邱華棟很感慨,并認為“這是曉夢寫作三十年來一個非常大的收獲。因為我對他的寫作非常熟悉,他一共出了8本書,主要是詩集還有散文集。8本書里大部分都是抒情詩集,這首詩是一首敘事詩。從我個人作為一個讀者和寫作者的理解來看,在這首詩里,趙曉夢探索了當代詩壇少有的一種敘事性。他非常棒地嘗試了將一個歷史事件以一種敘事性的方式把它結構成一首1300行的長詩,而且是非常成功的。”
李少君:《釣魚城》已經構成了一個“詩歌事件”
《詩刊》主編、詩人李少君發言
在《詩刊》主編、詩人李少君看來,《釣魚城》已經構成了一個“詩歌事件”,首先,他復活了一段歷史。李少君說,很多偉大的事件,如果沒有文字的記載,它就相當于不存在,就會被我們遺忘。最典型的就是荷馬史詩歌頌的特洛伊戰爭。由于它有荷馬史詩的吟誦之后,它不僅成了一個偉大的戰爭,而且成了西方文明的一個起點,西方文明史的介紹都要從荷馬史詩開始。趙曉夢復活了長達36年的“釣魚城之戰”,這本身就是一個“事件”。這首長詩從發表到出版后引發的關注和反響,包括在重慶合川舉辦的研討會,包括我們今天舉辦的研討會,可以說《釣魚城》這本詩集已經構成了一個“詩歌事件”。
就寫作而言,李少君認為趙曉夢敢去寫這么一個題材,這要很大的野心或者雄心,或者一種很勇敢的行為。因為這樣的一個題材是很難把握的。拋開他出生在釣魚城下,從小對這個事件耳熟能詳,而且一直醞釀在心。李少君認為這部長詩的成功之處在于,趙曉夢選擇了很獨道的藝術方式,或者他的一種詩歌手法,他完全是按戰爭中最重要的九個人內心獨白的方式寫,客觀講不能完全說是敘事詩,抒情的成分可能大于敘事成分。但是這種寫法,在史詩創作里面,是非常少見的。我們知道莎士比亞戲劇性的寫法,經常會有大段的獨白和抒情,曉夢這是詩歌的表達方式,這種詩歌不同于歷史的一種傳記或者是歷史的敘述這么一種形式,而是一種詩意的敘述方式,這是一個很獨特的文本。
具體寫法上面,李少君認為有幾個人物寫得很好,包括蒙哥、蒙哥夫人。趙曉夢把每個人的特點都結合得很好。尤其是每節開頭的“再給我一點時間”,非常好,有一種緊張感,對戰爭來說,每個人都覺得時間不夠,每個人都希望時間不斷往后拖一點,他把這個表達得非常好。包括蒙哥的這一段敘述,一方面寫了他早期的雄心壯志,從“六盤山揚起鞭子/追逐大雁的秋風一路向南”,到了最后,他發現時間還是不夠,“沒有進取心的道路/照亮不出馬蹄的腳步”,“天下再大/不過是馬蹄的一陣風”,最后時間仍然讓他感覺到了一種失敗。
李舫:這是一個“現象級”的作品
人民日報海外版副總編輯、作家李舫發言
人民日報海外版副總編輯、作家李舫,談及新聞工作與詩歌創作兩種完全不同甚至相斥的語境與話語體系,而趙曉夢兼具新聞工作者與詩人的雙重身份,“我覺得這樣的人非常少”。李舫分析了長詩《釣魚城》的幾大特色:“首先,整首詩的結構性,他用了三章九節寫了九個人物,這九個人物是相互有關聯的,他用關聯性寫了整個釣魚城之戰的敘事,長達36年的戰爭的殘酷。其次,他創作的抒情性,曉夢的長詩非常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在于他的抒情性,他每一節里面都用一個“再給我一點時間”,其實再給我一點時間是死去的人對生命的呼喚,再給我一點時間,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再給我一點時間,我要守衛我的故土。再給我一點時間,我還要上馬征戰。他用再給我一點時間,穿起了三章九節九個人物。第三,曉夢這首長詩的語言非常漂亮,作為一個文學編輯,我常常編詩歌,能夠讓人回味無窮的詩行不多,讓人記下來的詩行是很少的,但曉夢這部長詩,很多優美的詩行讓我忍不住劃線作記號。我認為這是一個現象級的作品,對于當下的詩歌創作來講是一部現象級的作品,是一個具有引申話題意義的作品,對于趙曉夢本人來說也是一個具有里程碑意義的這樣一部作品。趙曉夢這部長詩用他獨有的抒情方式打動人心。”最后。李舫還提到,當下的長詩作品非常多,大家都有寫長詩的野心,也有征服長詩的雄心。但是能夠有這種野心和雄心來并駕齊驅的才氣和能力的人不多,趙曉夢是其中之一。
楊慶祥:《釣魚城》提供了一個非常好的的啟示性探索
中國人民大學文學院副院長、教授、詩人、評論家楊慶祥發言
中國人民大學文學院副院長、教授、詩人、評論家楊慶祥談了三點看法。首先,他認為,《釣魚城》在平等、自由、普遍的人類精神追求等意義上,提供了一個非常好的啟示性的探索,比如,詩中的九個人物在出身、歷史位置中都不一樣,但是在詩中的精神層面上達到了平等,“這種平等性在某種意義上,我覺得是一個人類的視角。”第二點,他提到,這首詩的敘述方式。“趙曉夢沒有采用完全客觀的敘事的方式,而是采用偏向于抒情的內心的獨白集,這是歷史和詩歌的本質區別,歷史可以記載行為,但是詩可以記載行為背后的精神的內在。這首長詩有一種精神的內在的東西在里面,我覺得當代長詩有個很要命的問題就是空有其形、空有其長,越長越好。但是長不是衡量一個長詩的標志,那個長應該是他在他精神的內在的深度上有一個長度、寬度和強度,我覺得在這一點上,趙曉夢的這首詩不能說是非常完美的文本,但是我覺得已經是完成度非常高的文本。在這樣一個內心的精神方面提供了很好的范本的東西。”
第三,楊慶祥提到《釣魚城》中的“時間”因素,“這是很重要的。‘再給我一點時間’,其實我們都是時間的囚徒。蒙古的攻城大軍、宋朝守城的將領,他們都被36年的時間所控制。其實他們在他們的歷史的位置和歷史的意志里面,他們只能生活在那36年里面。但是作為詩歌,作為書寫者,可以把36年的時間打開和釋放開,可以是3700年、37000年,這是更大的自由。在這里面有趙曉夢的書寫,好像趙曉夢不在里面,其實趙曉夢無處不在。作為一個書寫者,他就在這個詩歌里面,他本身和這些歷史人物之間形成了對話,他補充了歷史人物在那個時候的對話。趙曉夢站在幾百年以后,和那一段歷史、和那一段歷史中的人物的對話,我覺得這是特別有意思的地方。在某種意義上,這是對整個歷史的一個反觀和深思。”
劉笑偉:《釣魚城》給了我們一個精神上的意義,那就是堅守的意義
《解放軍報》文化部主任、詩人劉笑偉發言
《解放軍報》文化部主任、詩人劉笑偉從軍事學角度分析了釣魚城之戰的戰場意義和精神意義,“對于南宋來說,釣魚城的意義就是跟馬六甲是一樣的”,釣魚城之戰的意義在于水道,相當于現在的治海權。蒙古大軍所向披靡,誰能想到他在重慶合川釣魚城這么一個小地方,歷經36年就是攻不下來,他們的軍隊甚至攻到了西亞、馬上要往北非打。一個小小的釣魚城,一個方圓幾平方公里的小城,為什么堅守了36年呢?難道這不是精神意義嗎?這不是堅守的意義嗎?面對強敵,這種精神的堅守,實際上比物質的堅守更重要。
所以釣魚城之戰的精神意義呼喚著軍人的意義,這種擔當,面對強敵絕不被強敵屈服、嚇倒的這種精神意志,這是很重要的。而趙曉夢這個長詩完成的東西,一個是巧妙,一個是堅守。
為什么說巧妙呢?就像當時蒙古大軍選擇釣魚城這個地方向前推進,看中了旁邊的嘉陵江水道,南宋的守將更是提前就注意到這個地方并且修建完備的防御體系。幾百年之后,趙曉夢也看到了這個巧妙的地方,巧妙的地方就在于他找到了九個人物,九個在釣魚城之戰中的非常有影響的人物,并通過他們的內心獨白,這樣很好地解決了敘事性跟抒情性,文學性跟歷史性相結合的東西。就像當年進攻方和防守方都找到了釣魚城這個地方如此巧妙一樣,趙曉夢也找到了書寫這段歷史的方法,我覺得很巧妙。
為什么說堅守呢?趙曉夢從上中學的時候就有寫作釣魚城歷史的想法,直到現在幾十年了,一直念念不忘,最后還是完成了,這實際上就是一種文學的堅守。在這種眾生喧嘩,文學的地位和作用在物質面前,在節節退守的時候,趙曉夢完成了1300多行的長詩《釣魚城》,我覺得這是給了我們一個精神上的意義,那就是堅守的意義。
喻言:《釣魚城》通過內心獨白完成了歷史的再現
詩人喻言(左),主持人趙依(右)
詩人喻言說,他可能是《釣魚城》最早的讀者之。“趙曉夢剛寫出來之后就給發我,我一口氣讀完。看完之后我對曉夢來玩笑說,你的其他詩集都可以不要了,作為詩歌創作,你的這本詩集進入到了新的高度。這首詩讓我重新認識他,他的詩歌、他的作品。”喻言提到趙曉夢在《釣魚城》中的寫作方式,“不同于一般的史詩的寫法,就是以第三方的敘事。其實這首詩的敘事成分不多,主要通過人物的內心獨白。他選了三個關鍵節點,每個關鍵節點有三個人的內心獨白,通過內心獨白完成了歷史的再現,同時也是趙曉夢本人對那場戰爭的觀點。也就是說這首詩實際上不是簡單的復活了一段歷史,而是寫了一場趙曉夢的‘釣魚城保衛戰’。實際上這一首詩里面的那些人物,我是把它當成一個小說來讀的,一個實體小說來讀的,實際上有很多戲劇沖突的東西在里面。所以我覺得文本的貢獻的最大價值在于他是寫了一場趙曉夢的‘釣魚城保衛戰’,而不是其他。
藍野:《釣魚城》能在小處見到大的東西
中國詩歌網副總編輯、詩人藍野發言
在中國詩歌網副總編輯、詩人藍野看來,趙曉夢《釣魚城》這首詩特別有想法,在結構上找到一種非常好的方式,雖然是長詩,但是不空洞、不空泛,能讓人一口氣讀完。我覺得要分開來看,一節一節的就是一首非常好的抒情短詩,我找出來特別多的好的地方。他落筆就有高遠的地方,也有非常細膩的地方,無論是寫山河、寫歷史,語言都不空泛,不求大的東西,但是能在小處見到大的東西。
邰筐:在《釣魚城》中找到詩歌的理想光芒
《方圓》雜志主編助理、詩人邰筐發言
《方圓》雜志主編助理、詩人邰筐認為,在當下這個特別生活化、特別具體化、特別細節化的這個時代,《釣魚城》這首詩它隔開了一段距離。我們寫東西一般哪怕寫當下,也要瞬間把它形成回流的能力,我們寫東西都是一種回望,趙曉夢寫《釣魚城》也是。“我跟曉夢在職業上很相像,都是資深的媒體人,可能他在生活中看到很多真實的東西,對現實的處理能力可能比一般人稍微要巧妙一些,所以針對當下他寫的東西,截取了一段歷史來寫。《釣魚城》是一首垂釣之詩,垂釣的是一種理想之光。我覺得現在的詩歌都太具體化了,包括像我寫的也一樣,也不缺細節,也不缺生活,也不缺技巧,但是好像就覺得離地面太低了,缺少那種我們最早在詩歌的那種理想的光芒。我在曉夢的詩里,至少找到了這種跡象。”
在邰筐看來,《釣魚城》還是一首沉淀之詩,也是一首過濾之詩,它給我們提供了處理現實題材的某種可能性。“我通過對這首詩的閱讀,就想找到某一種念想。我一直覺得有一個比喻,詩人都是一個懷揣圖紙而在這個世界上左沖右撞,找不到某一個地方開工的人,趙曉夢也是這樣一個人,有幸的是他揣著這個圖紙,有一天他把他帶到一本書里完成了,他用詩人的眼光去完成了圖紙,他用漢字壘墻。我在深夜讀這本詩的時候,我突然會聽到時而急促、時而緩慢的一種鼓點,我覺得這種鼓點是不是在寫這首詩的時候內在的節奏。有時候我恍惚能感受到這里面的某些人已經活了,那種廝殺聲,那種戰馬的悲鳴,我都能感受到。可能這就是一首詩帶來的力量。”
邰筐認為,這首長詩最大的貢獻是給當下的詩歌帶來了某種寫作的可能,如果我們立在當下,沉淀沉淀,再去處理現實題材的話,可能會找到一個更好的途徑。
趙曉夢:用語言貼近那城人的心跳、呼吸 盡最大努力還原歷史的本來面目
《釣魚城》長詩作者趙曉夢發言
談及創作感想,趙曉夢說釣魚城是中國歷史文化的一個重要符號,作為一個合川籍詩人,有責任和義務來梳理它的精神脈絡、所蘊含的精神資源,尤其是他離開家鄉多年之后,在更深厚的積淀、更開闊的視野中反觀釣魚城及其歷史,能夠更好地發現它的獨特地位與價值。面對這座記錄歷史的文化遺跡,如何用文學的形式講述歷史、講好釣魚城的當代故事?趙曉夢坦言,他寫釣魚城,不是去重構歷史,也不是去解讀歷史,而是以詩歌的名義,去分擔歷史緊要關頭,那些人的掙扎、痛苦、糾結、恐懼、無助、不安、坦然和勇敢,用語言貼近他們的心跳、呼吸和喜怒哀樂,感受到他們的真實存在,盡最大努力還原歷史的本來面目。
重慶市非物質文化遺產“伍舒芳”企業文化部經理譚強說,釣魚城是我國保存最完整的古戰場遺址,是歷史文化遺產,而“伍舒芳”是現存于世歷史最悠久的重慶老字號,這次在北京舉辦《釣魚城》長詩研討會又逢端午節,無疑對傳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有極好的助推作用。他說,城因人而生,人因城而流傳,在時間的長河里,每個人都有一個城的故事,這是他讀《釣魚城》長詩最大的體會。
《釣魚城》書封,小眾書坊出品,中國青年出版社2019年4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