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對小貓小狗不是很感興趣，直到看了電影《忠犬八公》，被帕克教授和他領養的一只叫八公的小狗所產生的故事深深打動。從那時起，就想養只小狗。

2年前，父親因嚴重肺氣腫永遠離開了我們。送走父親不久的一天，下班后來到母親的住處，突然看到陽光房里一只步履蹣跚的白色小狗，看樣子才剛剛滿月。愛人告訴我，這是你女兒怕奶奶一個人太孤單，所以領了一只小狗送給奶奶。小狗很可愛，討有人喜歡。但凡有時間，總要逗它玩一會。妹妹一家正好住在母親隔壁。我們陪母親吃了飯聊聊天，小狗也是搖頭擺尾地參加，在每個人的腿間轉來轉去，爬出翻下，不亦樂乎。這時，母親都會發出和她性格一樣的爽朗笑聲。父親走后，好久未見她如此開心了。心里甚是欣慰。

小狗全身白毛，我們都習慣叫它“小白”。小白很快融入了這個家。母親失眠癥又犯了，整夜整夜睡不著覺，精神狀態很不好。此時，小白也一改往常。白天性格非常溫和，它喜歡用頭頂你的腿，好像在向你撒嬌。可是夜里一有陌生人路過家門口，它就會“汪汪汪”地叫個不停，充滿著豐富的情緒表達。折騰得老母親，更加嚴重睡眠不足。很是孝順的妹夫，只能狠狠心，趁天黑，把小白裝上車，開到10公里外的新橋鎮上的一片小樹林，把它放在了那里，還給它留下了幾根火腿腸。第二天，我來老房時，未見小白，知道被丟了，心急不已。當時正值夏季，我跑到新橋一條一條馬路邊尋找，遇到狗是很多，卻唯獨沒有小白。帶著無限的遺憾和一身濕漉漉的衣服回家。不死心的我，第二天凌晨，和跑友劉軍一起騎自行車分頭尋找。整整8個小時，劉軍在南面的一條路上終于找到了小白。電話這頭的我，好似重看了一遍劉德華主演的電影《失孤》。一次次失望從頭越，一次次希望心頭起。

失而復得，總是喜悅的。為了不影響母親的睡眠，我把小白帶回了龍西湖小區。這里和母親的住所相距4公里左右。母親年輕時一直種地，村里退休后，她在家前屋后種上應季的瓜果蔬菜，每天往返于新舊兩家之間。有時，它還跟著母親的電瓶車，一直跟到老房。故地重游一番后，又自己返回龍西湖。澄楊路上有一處紅綠燈，它竟然總是安全往返自如。

有一天，我要到江陰小住幾日，不放心小白，所以就帶上它一起去。路上，兒子對我說：“爸爸，你看，小白的腿抖得厲害！”我一看，果然，哆嗦得站立不穩。也許它在擔心主人又一次把它丟掉了。可憐的小白，讓人心生憐憫。

我每天清晨5點起來跑，風雨無阻。小白總是跟著我一起跑。有時還故意跑到我前面，在不遠處等著我。上班了，它也會跟著車子跑出好遠一段路。但到龍西湖門衛處，它就自動停下。下班后，你車還沒到門口，它就遠遠地會興奮地跑過來。一只狗帶給人的最大快樂就是，當你對它裝瘋的時候，它不會取笑你，反而會跟你一起瘋。狗真正的天性是天生與他人友善接觸的需要。

我喜歡給小白抓抓癢、撓撓背，它舒服時會四爪朝天，任你抓撓。給它洗澡時，他會把兩個前腿搭在你的大腿上，任你沖洗，甚是配合，無限享受。此刻，總有一種感覺——感謝你的出現，給了我溫暖美好。

小白的優點是很多的，但缺點也十分明顯。凡是陌生的人路過，它都要“汪汪汪”地大叫，有好一段時間，愛人用繩子給拴住了。看到它可憐兮兮，兩眼渴望自由的樣子，前不久，我把它繩子解了。也許是關的太久了，要好好的放縱一下自己。連續好幾日未回。以前也出現過幾次，一次最多不超3天，第3天肯定要回家的。可這一次小白已離家整整30天了，一直沒有回來。我懷疑是不是跑出龍西湖小區后，然后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母親說，狗是認識路的，小白不會回來了。兒子暑假了，也總是在問我，“爸爸，小白還會回來嗎？”

對一只狗好，也許只花你一小部分時間，而它，卻將一輩子回報于你。如果你愿意，狗，它知道怎樣感動你的心。狗與人是相通的。小白亦是。

最近，常常夢到小白回家了。一天夜里，我好像聽到了小白在門口叫喊，一聲驚起，來不及拾鞋，迅速開門。小區的路是那么的亮，依然可見龍西湖之美。只是路上空空，再也不見小白。

2年多來的一路陪伴，你不是家里的寵物，是我們的家庭成員之一。我對自己說，幸好小白是自己走不見的，這樣我可以永遠抱著它還活著的希望，不然要是等到它老死了，我會更傷心！

也許，你會在一個不確定的時間里突然出現在我的眼前。愿那時的你，歸來仍是白衣少年！

孫海燕，男，漢族，中國作家協會會員，江陰市華西村文聯主席。